有好长时间没有一大早就到田野去走走了。
星期天早上5点睁开眼,看外面已经亮了。今天不用上班,不用考虑时间。走向田野吧。
昨天的气温已经达到30多度,虽然现在是清晨,虽然有着薄薄的晨雾,但穿着短袖也并不觉得冷,一切已经都是夏天的意味。
信步向前,经过一片小树林,走进深陷在麦海中的小路。顺着小路,是一道窄沟。沟里隔一段就有一个竖起的水泥管。这是去年冬天开始埋设的地下浇水管道。曾经人们付出辛苦努力修筑的或宽或窄的水渠只留下一段段并不连续的小土丘,像被风蚕食的小碉堡,见证着过往,诉说着演变。
小麦已经开始吐穗,瘦瘦的穗头有了清晰的模样,像小姑娘小脑瓜上梳起的小辫。风很轻,只是微微的。麦子承受了微微的风,并不见摇动,和整个世界一样还浸在淡淡的雾气里,沉睡在黎明的慵懒中。
鸟儿们起床了。在繁密的枝叶间,先是一只,高一声低一声,调试一下音。接着就有了第二只、第三只……远一声,近一声;粗一声,细一声;紧一声,慢一声,每一声都浸润着清晨水汽的甜润。沉静的小树林变得喧闹起来,鸟儿的身影和叫声开始搅动青色的雾气。有几只从小树林飞向麦田,在上空飞旋一圈又飞回去。两只喜鹊飞来了,落在了麦田里黄色的土堆上。黑白分明的羽翅闪着紫色的光辉,和清晨的小麦一样油亮。它们一会儿背向,一会儿对向,其中一只不断抖动着尾翅。这对活泼的生灵正在点燃麦田里沉睡的一切。
徜徉在绿海,连脚下都是绿色。一低头,我被草丛中扑扑扇动的影子吸引住了。蹲下身去,原来是一只蛾子。在绿草围拢的如手掌心一样大的黄色泥土上,蛾子正在一圈一圈抖动着翅膀。它一定想飞起来,但是因为露水打湿了它的翅膀,或是因为它遭受了某种不幸,它的翅膀显得僵硬,只能小幅度的震动。它就这样一圈一圈在原地打着转。连续的抖动耗费尽力气,休息一会儿后接着又再次努力地抖动起来。我紧紧盯着,久久的盯着,当太阳升起,当潮气散尽,它一定能再次飞翔!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的锻炼,有的开始奔赴忙碌的前程。
抬眼东望,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透过树缝向这个世界投来了新一天的光芒,树叶上银光闪闪,麦田里晨雾正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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